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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情业的“达盖尔的旗帜”:没小黄片 互联网什么都不是

色情这把堕落的武器,有时候是推动社会进步的利器。

1960年,著名科幻作家阿瑟·克拉克在《花花公子》上发表了一篇科幻短篇《我记得巴比伦》。小说中,中国计划利用通讯卫星向美国不间断播送色情电影,从而彻底击溃美国。小说中一名角色说:“我们将利用美国自身的堕落作为武器攻击她,这件武器,堪称无敌。”

色情业的“达盖尔的旗帜”:没小黄片 互联网什么都不是

色情这把武器,确实堪称无敌,但不是在叫人堕落方面,而是推动科技进步方面。绝对不是危言耸听,人类社会的进步,总是有意无意地由性在推动,而色情是其中重要的动力。

尤其是在大众传播领域,色情业总是走在最前线,很快滴吸收最新科技成果,促进新产品的普及。它堪称科技进步的英雄,却只能静静地躲在硬盘或匿名标签页里,不足为外人道。

色情读物,推动印刷品进步

色情对大众传播技术的影响尤其深远,不夸张地说,大量现代传播技术,都是依靠色情推广开来的,哪怕是印刷物。

在照相术发明之前,人们的欲望大多诉诸文字,靠意淫为主。有学者甚至认为,现代英语和意大利语的形成也要归功于色情作品。乔叟的《坎特伯雷故事集》和薄伽丘的《十日谈》都有大量的三俗内容,人们争相传阅,最终成为经典。

当然,把《坎特伯雷故事集》和《十日谈》归为色情作品,难免有些牵强附会。但不可否认的是,古登堡印刷术发明以后,难登大雅之堂的低俗读物颇受欢迎,即使官方屡屡下令禁绝。商人们从中看到了商机,纷纷印刷并贩卖低俗读物,而这极大地推动了印刷读物的传播。

能够流传的书籍,或多或少都要沾荤带色。弗朗索瓦·拉伯雷是《巨人传》虽然被奉为文艺复兴经典,但不乏色情意味,比如有一个情节,一个女人裸露下体,吓走了来犯的魔鬼——想必这不是一只色鬼。这种读物在当时严遭审查,但依旧传播甚广,据称《巨人传》头两个月的销售量比圣经在九年里卖得还要多。

摄影术:色情业的“达盖尔的旗帜”

摄影术的发明,堪称“色情业历史上最重要的事件”。1839年达盖尔发明银板照相术后,最先运用该技术的,就是色情业,为了致敬这位先驱,著名的1024论坛里有一个板块取名叫“达盖尔的旗帜”。

色情业的“达盖尔的旗帜”:没小黄片 互联网什么都不是

达盖尔肯定想不到,100多年后他的名字在中国有了特殊含义/Wikipedia

色情作品凭借照相术,让人们“大开眼界”。美国内战时,士兵们写家书,经常让家人给邮寄黄书和色情照片,以解生理之苦,导致国会通过法律,禁止通过邮件寄送淫秽物品。1874年,警察在伦敦一位摄影师的家中发现了13万张色情照片。

文字和图片的色情还需要想象力加持,有了视频之后,色情业堪称如虎添翼。色情视频什么时候出现的呢?电影什么时候发明的,色情视频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。现知最早公开播映的色情电影,出现在1896年,叫《新郎的困境》(不愧是法国人,拍个色情片名字都起得这么文艺),内容是一个女性跳脱衣舞。这部片子比第一部公开放映的电影只迟了两年。而爱迪生改良电影拍摄技术后,最早拍的片子之一就是裸体女人出浴奔跑。

色情业的“达盖尔的旗帜”:没小黄片 互联网什么都不是

现存第一部色情片的截图

色情让录像机走进寻常百姓家

1976年,美国三大色情杂志《花花公子》、《阁楼》、《好色客》的月发行量达到历史最高,将近2000万册,但到了1996年,只有470万册。

从2000万册下降到470万册,说明色情作品开始低迷了吗?不,恰好相反。抛弃色情杂志是色情业弃卒保车的方法。电视、家用录像的发展前景,远远要好于色情杂志。色情业巨头们们深知,色情本质上是一种运动,画质再差的色情视频,也好过质量再高的色情图片。

有线电视的兴起也是靠色情片打头阵的。起初,有线电视只是为了让偏远地区能收到信号。后来,有线电视开始专门为用户生产节目。1972年建立的HBO、1976年成立的Showtime等如今中国人也熟知的美国有线电视台就是这个时候起步的。而最开始吸引人们使用有线电视的动力是什么呢?可以收看限制级或色情电影。HBO早期的广告,其主要卖点就是,在家就能看到无删减的色情电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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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线电视靠色情起家/Wikipedia

色情片对录像机的普及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。根据美国、英国、澳大利亚、苏联等国家的调查,录像机刚刚起步阶段,色情作品占了大部分。德国人为了让PAL格式的录像机能播放美国的NTSC格式的视频录像带,购买大量的转换器——目的,只是为了能看上美国产的色情录像带。

院线电影出录像带是在1978年,但色情片在1977年就出了。根据1986年美林证券的一项调查,70年代末,色情片占全美录像带销量的一半以上,到了1980年中期,只有10%到25%了,此后一直维持在这个比例,这说明,色情产业一开始蜂拥进入了录像机行业,起到了排头兵的作用,随后其他行业才跟进。

录像机制式之争是再鲜明不过的例子。录像机兴起之时,市场上有两种制式,一种是索尼的Betamax,一种是JVC的VHS。据说索尼不愿意接受色情片使用其格式,而VHS则对色情作品大开方便之门。VHS真正击败Betamax,靠的是录像带租赁,而录像带租赁店,大部分都是色情作品,索尼不接受色情片,自然无法和Betamax竞争。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,索尼的Betamax被VHS彻底击败。

色情业的“达盖尔的旗帜”:没小黄片 互联网什么都不是

VHS击败Betamax,靠的是色情录像带/Wikipedia

进入21世纪,索尼推出的蓝光格式和东芝的HD DVD格式陷入高清格式争夺战,色情业选择了蓝光,胜利也选择了蓝光。

没有了色情,互联网什么也不是

色情业对互联网的影响就更不必说了。就拿Pornhub一家色情网站的数据来看:2016年Pornhub日均访问量是6400万,约有920亿个视频被看过,平均每个人12.5个,总计46亿小时,即5246个世纪。这只是一家网站的数据而已,每天在线或下载观看色情视频的数据难以估量。

百老汇喜剧《Q大道》中的一首歌,(准确地)调侃了互联网与色情的关系:“互联网真的很好……对黄片来说!我的连接速度很快,不用等待……黄片加载!每天都有新的网站……用来看黄片!我没日没夜地看……黄片!……”

很多现在必不可少的互联网功能都是由色情业首先推广开来的。比如在线支付系统,开山鼻祖并不是PayPal,而是90年代中后期为色情网站付费而发明出来的。90年代,亚马逊、易趣等电商巨头还乳臭未干,色情网站就已经开始探索互联网付费了,据《纽约时报》报道,一名叫理查德·戈登的企业家曾为多家色情网站设计了在线信用卡付费系统。

色情业的“达盖尔的旗帜”:没小黄片 互联网什么都不是

在线支付系统是色情网站的最先使用的/Public Domain Pictures

在线支付系统,是在色情网站采用网络付费会员制度的情况下诞生的。最早使用在线支付系统的艳星Danni Ashe于1995年建立了一个色情网站,每月收取固定月费,为会员提供色情片。现如今,这一商业模式已成为行业共识,亚马逊、网飞到中国的一溜视频网站,都效仿了这一模式。

在线流媒体播放也是率先在色情行业得到推广,才有了其他网站的跟进。1994年,荷兰的色情公司“红灯区”开发了第一套可用的网络流媒体系统。1995年,CNN才推出流媒体服务,YouTube更得等到2005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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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媒体技术率先在色情网站上使用/Flickr

视频聊天最初也是在色情业最先兴起的,至少在90年代,视频聊天就已经是色情业的标配了。《性爱引擎》的作者援引一位90年代视频聊天爱好者的话,“直到2007年左右,我还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朋友进行过非性爱的视频聊天呢。”如今靠在线视频直播赚得盆满钵满的天佑MC们,最应该感谢90年代的色情业先驱——当然,有些视频博主已经“身体力行”地向前辈致敬了。

宽带的普及,也有色情片的功劳。1999年,就有科技人士发现,色情是“DSL日益增长的需求背后的一股推动力”。2003年,尼尔森一项调查发现,人们选择使用宽带的主要原因是:色情和音乐。大约同一时期另一家调查公司Ovum发现,网络性爱是视频点播少数真正具有商业价值的机会,而这种视频点播正是依靠宽带支撑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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色情促进了宽带的使用/Flickr

此外,视频聊天、BBS论坛系统、ASCII编码系统、CD-ROM、镭射光盘、CC字幕的发展背后,都有色情的影子。

当然,像垃圾邮件、广告弹窗、恶意软件、浏览器劫持、域名劫持之类的物联网“毒瘤”,也都或多或少通过色情壮大,但瑕不掩瑜,功过至少三七开。

驱动色情不断尝试新技术的主要原因是利润,色情一直是利润丰厚的行业。很多传统行业比如报业至今还没在互联网时代站稳脚跟,而色情业早早就顺应时代潮流,实现了妖娆的转身,引领潮流。可以预见的是,当下火热的虚拟现实,如果没有色情业的垂青,前进之路将异常坎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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